粽香如故
■袁波（东风鸿泰）
“今天是父亲节，再过几天就过端午了。这次回家给爸妈准备点啥？”耳边响起了老婆的询问。望着阳台外的雨点坠入小区绿色的草坪，我应和着，透过密集的雨帘我恍惚又看见了那丛美人蕉……
在青石砖铺就的小院角落，一丛美人蕉和几棵月季。翠绿的蕉叶衬映着鲜红的花朵，经过清雨的洗刷变得更加妖娆，正如一个出浴的美人披着青绿薄纱，婀娜的身姿轻摇着微风。
“发什么愣？帮你妈包粽子去。”父亲的一声，吓得我连忙跑到了后院。雨虽然停了，雨滴还顺着瓦檐不紧不慢地滴答着。我笨拙地把泡着粽叶的木盆搬到了屋檐下，母亲也端出了糯米和小凳。
爷爷曾告诉我屈原是《离骚》的作者，是楚人的骄傲。那时的我面对那拗口难懂的文章，却不懂他的推崇。老家地处大别山系的尾端，属于丘陵地带。按照当地风俗，每年端午节家家包粽子来纪念屈原他老人家。
“清汗微微透碧纨，明朝端午浴芳兰。流香涨腻满晴川。彩线轻缠红玉臂，小符斜挂绿云鬓。佳人相见一千年。”我默默地念叨着苏轼的这首《浣溪沙》，觉得更贴切。
雨又下起来，噼噼啪啪地打在青瓦上，我借口写作业回到了房间。透过窗户的木栅，我又看见了那鲜红的花朵，它在雨中倔强地昂着头，任凭雨点拍打，也不知道学身边的月季花一般低头躲避。美人蕉，随便一段埋下就会生根、发芽、开花，特别是雨后，枝，蹿得更高，花，开得更快，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呢！
“发什么呆？问你话呢？”老婆不满地看着我。“买点粽子带回去吧，就那种清水粽子”，我连忙点头不迭地应好。
转眼几十年过去了，老家的房子早就拆了，父母满头的黑发早已花白。那木结构的老屋、天井、小院、美人蕉、月季……都成为了留在记忆中的一抹流霞。端午节的粽子，由原来单一的糯米白粽，也发展成了丰富品种、数量繁多的商品。只是现在懂了些屈大夫“唯草木之零落兮，恐美人之迟暮”的吟唱。
唯一不变的还是苏轼的《浣溪沙》，是那“流香涨腻满晴川”的家乡，是那“彩线轻缠红玉臂，小符斜挂绿云鬓”的故人，是那千古不散的粽香和情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