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排水杉树(东风商用车车身厂 吴春强)
每次走到我们车身厂内饰车间入口处,都会为那十来棵自成一排的水杉树而赞叹。他高大挺秀的枝干,像极了一个伟岸的美男子,巍峨夺目。树干上有个牌:水杉树栽种于1972年。
水杉树安于工厂一隅,树干笔直,枝叶齐整,宛如军人挺拔的身姿,隽秀而富有活力,在香樟树遍布厂区道路两旁的绿荫下,显得量小力微。但它依然是春醒新绿,炎夏浓荫,秋染绚烂,冬绽红芒,描绘出工厂四季变迁的动人色彩。
记忆里第一次被水杉树惊倒,大概是多年前的秋天。在武汉东湖的落雁景区,数不胜数的水杉树绽放秋红、美丽壮观。秋风吹拂的水杉林,云卷云舒下呈现出斑斓温柔的浪漫色彩,让人醉倒在这一片水杉树的秋色之中。
几年前的一天,十堰大雪初霁,安宁无风。一大早从工厂二号门进厂,一排水杉树如同披着厚厚铠甲的“武士”立在眼前,他们寂寂无声,像从远古的神话中天降而来,身后连着通向异界辽阔的雪野。这些威严的武士和我面对面,静默不动但却像在呼吸在凝视。我遗憾没有用手机拍下,但那幅托起茫茫大雪而显露刚毅的魂魄,让人震撼的画面却长久地留在心底。
秋末冬初是水杉树的辉煌季。这个时节,车城阔叶的梧桐枝叶干枯飘零,风裹挟着黄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,涌入清洁工的小推车。此时,这一排水杉树却脱去厚重的苍翠,露出姿态轻盈的颜色橘红,时不时有长尾巴的蓝白雀跳窜枝叶间。
水杉树虽然没有银杏的清丽,但却有红枫的火热,绅士般优雅地扎一根橘红色的领带,把初冬的靓丽尽情挥洒,随秋风四散在每一个角落。无论是平视还是仰视,总能发现不一样的美。平视时,橘红色的枝叶并不耀眼刺目;仰视时,橘红色缝隙中看到了明媚的蓝天,蓝色和橘红色的碰撞,彰显出秋末冬初最美的色彩。
水杉树红了,挺拔在云端,吸清露,吮霜雪;水杉树红了,他匍匐于大地,送暑往,迎寒来。
举目远眺总有彩,一草一木皆关情。看着蓝天白云在身边来去匆匆,水杉树坚持用一种硬冷的锥式守着自己的千年轨迹,一排水杉林,亮酷的身影惊艳众生,或翠欲滴或红似染,得日月之精华,受天水之灌濯,在一个又一个季节呈现自己的精彩。
而我喜欢水杉树举止自若的模样,静,成一幅油画,凝重而含蓄,独处一隅,飘逸而安然。动,合着和风拂动,在枝叶和大地之间倾泻流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