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不消失的爱
■张庆玲(东风商用车)
近几天的天气不像高考那几日那么闷热,空气中多了几缕微风。自从得知高考720分,远超预期,小溪的心情是高涨而欢乐的。姑母家这几日门庭若市,道喜的街坊邻居,各路的媒体记者,和昔日的门可罗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……
高考志愿的填报很关键,小溪心中早就有了心仪的专业:医学。她的父母在她10岁的时候相继因病去世了,幸亏姑母收养了她,不然她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。
距离高考填报的截止日期还有一些日子,她向姑母撒谎说跟同学出去玩几天,拿着平时积攒的零花钱,独自踏上了北上的火车。根据向阳哥的信件地址,她找到了一个老旧小区,有10多栋楼房,每个楼房都是七层,看起来有些年头。小区门口有个小卖铺,一个七十多岁的大爷正摇着蒲扇,听着广播。
“大爷,您知道向阳在哪栋楼吗?”小溪问
“向阳?他,你找他?你是他什么人?他,哎……”
“我,我,我是他的亲戚,他在哪栋楼?”
“在后面一排的第二栋,五楼,二号,哎……他”
还没等大爷说完,小溪就往后面跑去,她的心怦怦跳,想着马上就要见到四年来心心念念的向阳哥。
她快速爬上五楼,气喘吁吁地来到二号的门前,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,轻轻地敲门。
门开了,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开门,面目清秀,身材偏瘦,头发已经花白。
“姑娘,你找谁啊?”
“我找向阳”
“向阳?你是谁啊?”
“我是小溪”
“小溪,小溪,啊,小溪”阿姨失声痛哭起来。小溪扶着阿姨进门坐下,这是个小两居室,墙上贴满了一个男孩的照片,男孩阳光帅气,英气逼人,屋内很整洁,但家具都很陈旧。
“小溪,你考上大学了吗?”
“考上了,阿姨,我就是来感谢向阳哥的。”
“考上了,太好了,向阳也安心了。向阳啊,我的孩子。”阿姨哽咽着说,“向阳他大学毕业后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工作,每天骑自行车上下班。途中有一个桥,一天,两个农民工在维护桥,不幸掉进了河里。他跳下水,把两个人救上来,他自己却因为体力不支,被湍急的河水给卷走了……”
阿姨擦了擦眼泪,继续说:“我在收拾他书籍的时候,看到了他给你的汇款单,之前他和我说过你的事情,说一定要支撑你考上大学,我想这是他的心愿。我怕他的突然离去会影响到你的学习,就按照原来的地址给你每月寄钱,同时写了一封信,说他去非洲了。因为怕你看出笔迹,我让打印店给你打印出来的……”
小溪早已哭成一个泪人,阿姨后面说的什么,她已经听不到了。她在泪眼中,仿佛又一次看到了四年前的向阳哥。那是一个午后,在学校的操场上,三名阳光善良的大学生来学校给他们讲课,听校长说了小溪的事情后,向阳主动找到小溪,说要每月邮寄给她200元钱,直到她考上大学。
他没有食言,钱一直都在每月20日准时到达,和钱一起到达的还有一些书籍、学习用品,有时候还会有向阳哥的一封信。在信中,向阳总是鼓励小溪,要坚定自己的理想,通过学习,改变自己的命运。
一年前的一天,小溪收到了向阳哥的一封信,说他要去非洲两年,让她好好学习,考上大学,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。
小溪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回到自己那个偏僻的小村,如何和姑妈说话的了。接下来的几天里面,她不洗脸也不刷牙,连衣服都不换了,不到几天的功夫,她已经消瘦了很多。姑母问她,她也不愿意多说。但从此,她的内心留了一块地方。这块地方属于那个她再也见不到的人。这个人将照亮她的一生。